顾茉莉丝毫不知不过一个照面,就又惹得一人为她牵肠挂肚、百转难回。她如平常一般回了住处,却在门口换鞋时顿了顿。
鞋柜上多了一双男士皮靴。
她放下包,走进客厅。客厅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,并没有改变。
她又往卧室走,果然,门一开,便见床上被子鼓起,显然有人正躺在上面。
她无语的走过去,正想掀开被子,手却一滞。
漂亮的男人紧紧抱着一个枕头,窝在被子里睡得十分安详。他五官昳丽,皮肤白皙细腻,线条立体又不失柔和,精致得宛若用世上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。
只是眼下浓重的黑影却破坏了几分整体的美感。
这么重的黑眼圈,又是几天没睡啊?
顾茉莉看着床上的睡美男,有些无奈。这个样子,让她感觉叫醒他都是一种罪恶。
算了,先让他睡吧,等醒了再和他算账。
她脚步一转就准备出去,手腕却忽地被抓住,还没反应过来,人已经被一股力道轻轻拽到了床上。
再瞧床上的人,仍是闭着眼,似乎还在酣睡。
“……陈、锴!”
“在。”陈锴抱住她,中间隔着枕头,声音含糊不清,透着浓浓的困倦和迷蒙。
“好困,想睡觉……”
“回你自己家睡!”
这个小区不对外售卖,可住户却也不算少。不仅顾家、贺家每人都在这里有一套房子,蔚长恒、雷正明他们也一人有一套,其中就包括陈锴。
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,房子还就在她家楼下。
楼上是蔚长恒。
而他能有她家钥匙,还是有一次他被锁在了他家门外,没地可去,她瞧着不忍,让他进来待了一会。恰巧那天下午她有课,便先给了他一把钥匙,让他可以暂时出入。
后来他叫了开锁公司开了楼下的门,她再找他要回钥匙,他却撒娇耍赖怎么也不肯归还,说什么要留作纪念。
她拿他没办法,没再坚持要,谁知此后每次他回来,不先回他家,却每每都来她这。
他又自来会痴缠,每当她要生气,他就连哄带绕,每次都能让她气不起来,倒是纵容得他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般。
顾茉莉没好气的拧了拧他的耳朵,恨恨的道:“回头我就把门锁换了!”
陈锴也不知听没听见,只沉沉的睡着,面容难掩憔悴,瞧着确实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。
顾茉莉想起他为了“再不离开她身边”,毅然决然的选择从一线退下来,放弃了他曾经最爱的蓝天与飞行,从战机走向了地面,就总忍不住对他心软两分。
虽然仍在空军体系,但不亚于从头再来。尤其在她有一次坐过他开的飞机后,她能感t受到他对于飞行发自内心真切的热爱。
可他依然舍弃了。
顾茉莉叹了口气,由他抱着,自己也闭上了眼,她今天中午也没睡。
陈锴悄悄睁开一条缝,见她呼吸均匀,脸上并没有气闷不悦,这才偷偷笑了。他不着痕迹的将枕头抽掉,与她靠得更近。
她没回来时,需要沾有她气息的枕头,他才能入睡。如今她人就在身边,还要枕头做什么?
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环住她,又蹭了蹭她的脸颊,犹如终于见到主人的猫,安心的重新进入了梦乡。
屋内寂静无声,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互相交融,分不清是谁的。窗外日头逐渐西斜,不知过了多久,房中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,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。
顾茉莉迷糊的睁开眼,床上只有她一个人,身上被子盖得整整齐齐,脚上的鞋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下,摆在了床边。
她环视四周,有一刻都有点恍惚,之前见到的陈楷是不是她的一场梦。
好在接连响个不停的铃声很快唤回了她的神智,她慢慢坐起,摸到床头柜上的黑色大块头。
大哥大,如今有了这个东西,联系更加方便,虽然它外观笨重、功能单一、每次充电后只能使用半小时左右,信号还不稳定,但在现在已经是非常先进和奢侈的通讯工具了。
“喂?”
“囡囡,到哪啦?”
电话那头传来赵凤兰特别响亮的嗓门,尽管和她说过多次,小点声也能听清她说的话,可每次她仍是扯着嗓子喊,生怕她听不到。
顾茉莉失笑,将电话拿远了些,睡懵的大脑终于完全清醒。
她答应了今晚回顾家吃饭的,因为顾二姐回来了。
这家伙如今天南海北的跑,还出过几次国,能逮到她在家着实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。
“这就回。”顾茉莉瞥了眼腕上时间,“六点前肯定到家。”
“好,不着急,慢慢来。”
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,主要是赵凤兰心疼电话费。
现在的大哥大,除了昂贵的机身售价外,每月还需要支付基本服务费150元,自主拨号或接听电话都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