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宜些,”妇人掏出钱袋,“三十五文两条我都要了。”
何云闲正游移不定?,拿不定?主意,林莲花已经笑?着接话:“大嫂子您好眼力!这鱼是?今早才离水的?,吃我们章丘山上的?山泉水长大的?,肥的?很,无论清蒸还是?红烧都可鲜了。”
“这样,两条算您四十文,我再饶您一把青螺一块蒸着吃,您下回可还得来照顾我们生?意!”
那妇人被她说?得眉开眼笑?,痛快地数了钱。
何云闲连忙接过钱,因为黄鳝没法和普通河鱼一样,用绳子串到鳃上,他就用干草把黄鳝裹成一个球,免得它们滑溜溜地钻出来,再绑上两根绳子,交由?妇人提着就成。
林莲花说?让人家下回照顾生?意是?客套话,双方都清楚这点,但客人听着这话舒心,自个儿也没亏。
青螺不值钱,又是?白捡来的?,河里到处都是?,绕一把当添头也不吃亏,算是?双赢。
何云闲学得认真,心里暗暗记下婆婆那套说?辞,他虽然也算机灵,但到底不如林莲花有经验。
收下来的?钱全交给他,那铜钱带着鱼腥和体温,落在他掌心,沉甸甸的?,是?挣来家用的?踏实,而且这些鱼还是?他和相公?一块捞上来的?。
又是?抓又是?运,一路的?辛劳,终于在此刻得到回报,实在让人满足。
第一笔买卖完成,后面的?买卖就顺理?成章了,生?意渐渐开张。
林莲花挑了两桶最肥的?鱼,打算去附近的?酒楼食肆转转,碰碰运气。
这些酒楼虽然都有固定?采购的?地方,但有时也会到集上买,要是?碰到品相好的?食材也会收,要是?运气好,说?不准一口?气就能把剩下的?鱼包圆了。
要是?如此,不仅能一下子入账几百文,还能省了下半天的?功夫。
林莲花来的?时候路过布庄,还想着下午要是早点收摊就去扯两块布,马上入冬了,她想给家里人做身棉衣,棉花还没摘下来,得再等等,布可以先备好。
谢冬鹤成亲前才做了一身,倒不着急,先紧着何云闲和谢温温。
林莲花示意何云闲招呼着,自己拎起鱼往街上食肆的方向走去,谢冬鹤怕累着他老娘,抢过那两桶鱼跟上她。
何云闲望着他们远去的?背影,转头继续招呼零散客人。
日头渐高,集市上越发拥挤。
何云闲又零零碎碎卖出去一些河鱼,对?虾和螺也卖了点。
谢温温也帮着他一起招揽,这会儿一闲下来,坐在空桶边,脑袋就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,手里还攥着卖鱼得来的?、被她数了无数遍的?几枚铜钱。
是?林莲花走之前给她的?,说?是?收摊后的?买糖钱,她梦里都还念叨着要吃饴糖。
何云闲看她睡得香,怕她吹风受凉,但又没有衣服可以给她盖,就把板车上的?草席拿下来盖上,多少能挡点风。
临近晌午,许多人都赶着回家做饭了,集市上人少了很多。
旁边那个卖针线的?老汉还等着自己媳妇,看何云闲没事做,就忍不住和他搭话。
老汉不光卖针线,也卖一些绣活儿,何云闲自己也会绣一点,就忍不住问了,“叔,这是?婶子绣的??真精致。”
一提到媳妇,老汉满是?褶皱的?脸上就忍不住笑?了,一笑?,脸上的?皱纹更深刻了。
“那是?,我媳妇可有能耐了,人也漂亮,以前还是?有钱人家的?小姐呢,在家里有俩婢女伺候,好多人都说?我俩般配。你不知道,我年轻时家里还有点钱,住的?都是?砖房,镇上还开了间当铺呢,要不怎么能娶我媳妇?”
何云闲听着满是?好奇,能开当铺,就是?在镇上也绝对?算得上富裕了,怎么现?在在这儿卖针线?
他不好意思问,老汉倒来了兴致,帮他解惑。
“我被以前一兄弟骗了,一下子负债累累,身边那些好友好兄弟知道我穷了,全跑光了!就我媳妇还留着,给人做绣活儿缝帕子,慢慢还完债。”
老汉言简意赅,但那双浑浊眼里翻涌的?泪光,已道尽其间苦楚。
何云闲听得心头沉重,正不知如何安慰,却见?老汉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,再抬头时,眼神里竟透出一股豁出去的?劲儿。
“小兄弟,”他声音沙哑却坚定?,“那两条鲫鱼,你给我!我媳妇爱吃,往后的?日子……我天天买给她吃!”
何云闲特意挑了最肥的?两条,用绳子穿好鱼鳃递给他。
到晌午时,林莲花满面春风地回来了,谢冬鹤脸上也有喜色,一看到乖乖坐在原地等着自己的?夫郎,眼神就更柔和了。
何云闲看他们手里的?桶都空了,就知道有好消息。
林莲花笑?得合不拢嘴,“快把剩下的?鱼都带上,咱们送去醉春楼。”
他们俩跑了好几趟,去了两家酒楼都卖得不错,第三家到了醉春楼,掌柜的?看他们那些鱼确

